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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台北看家人的時候,都要走過這條長長的甬道,一眼望不到盡頭, 大概我到達的時間不是交通高峰期,所以行人總是疏疏落落,不知怎的,我拍了它好多次。

 

前方的終點是未知,我的行李寂寥地滑過旅人的心事,寂寞的人仿佛可以聽到彼此,所以前面的行人回頭向我一瞥? 我不走向終點,而在中途轉向。那是通往心的方向,我忽然領悟到:一顆有方向 、有去處的心是多麼重要!若非如此,我只能是這甬道上的一縷遊魂,漫無目的。這是生命向我發出的警語, 是我之所以經過這裏 ,都會無意識的、不厭其煩的拍下它的緣故嗎?

 

 我懊悔最後那兩天浪費了很多時間在路上: 我去二妹家, 吃了一碗麵,又去銀行,找了幾家都沒開,才恍然還是連假期間。然後去麵包店精挑細選。途中又看錯地址,按錯鈴,錯過了在騎樓下等候的她。 然而發生了這麼多插曲,我們又會不自覺的努力抑制見面時的喜悅,彷彿我們不慣向至愛的家人表達情意。我不自在的開門見山問:「妳吃過了嗎?妳願意吃麵包嗎?」

 

「 我吃不下,但它看起來好吃。」她順從的用了幾個小時啃完它。那間房有一張牀附小茶几,一台電扇, 一台小冰箱 。沒有多餘的傢俱,小小的一口窗,對著鐵窗晾曬的衣服,沒有直射的光線,陰雨天顯得昏暗而潮濕。她半躺在床上,忍著痛和我不著邊際地瞎聊。可是,我已經沒有時間了, 我想切入主題,想揭開我們都不願意踫觸的痛楚。她郤眼睛一亮 ,警覺地逃入一段回憶裏: 「你記得我們年少時,你騎著50cc的摩托車載我穿梭在大街小巷裏嗎? 那時我們有許多煩惱,郤也有很多理由快樂,年輕的世界寛廣而明亮。上個月喬還在台北時,阿芬騎著共享機車載他四處遊盪,他倆感情很好,像我們當年一樣。」當年我們互愛很深,因為寄生在大都會裏,我們單薄的只有彼此。我躺在她身邊,聽她說著往事,我郤走進夢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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